“地皮子”这个名字也许很多人都不知道,但是对于我而言却再也熟悉不过了。“地皮子”也叫地衣或者地木耳,是真菌和藻类的结合体,每年到了四月份的时候,在刚刚融化完雪的半山坡的草地上会出现大量的“地皮子”,“地皮子”的颜色呈墨绿色、滑滑的、亮亮的,生长于腐烂的草根阴暗处。
 

我家住在一条河的北岸,河的南岸近处是一点庄稼地,再远一点就是丘陵,远处便是巍峨的天山,可以说我也是生活在天山脚下的。门前的大河一般五月份来水,因为要种地了,许多地方需要浇地,十月份停水,因为那个时候,庄家已经收完了。小时候我们就是在河水来临之前经常去河南岸寻找各种乐趣,捡“地皮子”便也是其中之一。
记得那个时候,在新疆伊犁这样的地方,一般三月中旬以后,一场春雨以后,积雪就基本融化完了,有雪的地方也是一些半山沟,或者背阳的一面,而恰恰“地皮子”就会出现在雨停后的两三个小时内,这个时候的“地皮子”最为新鲜,过了三个小时,“地皮子”在太阳的照射下,就会慢慢的变干,就不新鲜了,有些人以为变干了,那不就是木耳了吗?其实不是这样的,等到雨过天晴后的三四个小时以后,你是基本找不到“地皮子”了,他是便随春雨水产生,也必将伴随着春雨而消失,它与春雨有着密切的关系。因此,捡“地皮子”也要选择好时机。

那个时候,我和同伴们在家里看这个下雨的情况,等到雨停了,我们就会立刻出发前往远处的山坡处去寻找“地皮子”,雨过天晴,空气清新,整个大地在经历的三个月的寒冬之后,开始慢慢复苏,一切都动植物都蓄势待发。我们一路玩耍,一路寻找,我们专门在积雪刚刚融化的地方寻找,那里的“地皮子”最大,肉也最厚。在捡“地皮子”的时候我们也捡一些蜗牛,然后用蜗牛的尖子互相顶着玩,比赛谁的蜗牛尖子比较结实,当然玩的这些蜗牛壳子必须是空的,如果壳子里有蜗牛,我们就会扔到草地里,让他们继续安静的生长,有一次我捡了一只蜗牛,感觉是空壳子,但是我们相互顶的时候,不小心顶烂了,才发现,里面竟然有一只小蜗牛,当时我很伤心难过,从此以后,我们玩蜗牛,我一定会认真仔细的判断壳子里是否有蜗牛,绝不会再出现伤害小生命的事故。
有时候捡“地皮子”也会遇到危险。有一次,我们捡完了“地皮子”准备回家,忽然在不远处看到一只野狗(这里说的野狗是没有人管的狗,并不是自然界的野狗),我们就赶紧撒腿就往回跑,我们边跑边往后面看,那条狗离我们越来越近,我的腿开始有点发软,我们越来越跑不动了,倒不是没劲了,而是被这只野狗吓着了,眼看就要追上我们了,突然我心想,他为什么追我们,可能是看到我们身上有什么东西吗,我突然想到,也许是这个条狗看到我们身上背着的袋子,于是我灵机一动,将袋子全部扔下,那只狗开始不追我们了,这是一条很大的黄毛狗,看起来很是凶猛,它认真的看着那些装着“地皮子”的袋子,我们几个已经站不起来了,静静地趴在地上,像个俘虏一样,等待着这条狗来发落,但幸运的是,这条大黄狗嗅了嗅我们的袋子,之后便离开了,我们终于松了一口气,这是捡“地皮子”的时候遇到的最为凶险的一次经历了。
黄狗追赶事件结束后,我们背起袋子,步履蹒跚的翻过小山,穿过草地回到家中,此时的我们已经变成了泥猴。我们特意隐瞒了我们在图中遇到黄狗追赶的事情,以示我们的坚强和勇敢。
 

母亲看了我们捡来的“地皮子”,很是肯定我们的战果,母亲慢慢的开始洗“地皮子”,它洗起来也比较麻烦,因为他是在草地检出来的,而且“地皮子”本身也是弯弯曲曲的不好洗,必须认真仔细的洗四五遍,方能洗干净。母亲用洗干净的“地皮子”和土豆一起,包了包子,拌了凉菜等好几个菜,我们吃的不亦乐乎,至今回味无穷。那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包子。
 

多少年了,一直漂泊在外,求学,工作,娶妻生子,再也没有时间和小伙伴们去捡“地皮子”了,光阴似箭,似水流年,多门怀念那是的时光啊,正如一首歌中的歌词那样,回忆总想哭,一个人太孤独。
多么想再和小伙伴们去捡一次地皮子,我想那是一种多么好的经历和享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