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清道不明(与人吵架有理说不清怎么办)

深沉的夜笼罩在浸满寒气的山峦中,死一般睡去。

山风吹动松涛阵阵作响,似阴鬼怒号,加上西汉水的涛声和猫头鹰不时的怪叫声,显得夜晚格外阴森恐怖。

子夜与黎明相交时,夜空中的星星好像都被清水漂洗过似的,是那样水灵透亮,似乎在窥视着人间的明争暗斗与悲欢离合。

尽管山野的兽类除个别在夜色中搜觅食物外,大多已经疲劳沉睡,但梦里的嚎叫仍让人毛骨悚然。

木嘎达抬头望了望黑暗天空中的寥寥晨星,心里暗敲着自己的如意算盘,窃窃笑罢,连打了几个呵欠。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一路势如破竹,军士伤亡不大,但掠获不小,士气正旺。

虽然此行一时瞒过了羌王,过后怪罪是必然的,但仅那几千匹军马就足能搪塞了事。

杨山虎凭铁笼山天险龟缩固守,有了迷窝哈这个内应,早不存丝毫怯意,并充满了希望。

他那左臂右膀虽然智勇双全,料必也回天无力。

木嘎达紧了紧腰间束带,感到紧按佩刀的右手心已沁着细密的汗水。

他是困了,但就是心神不宁,怎么也睡不着,一夜独自步出帐外三、四次。

帐外亲兵像猎狗一样日夜轮守着,明明暗暗,一般人等休想随意靠近半步。

周围里三层外三层,全是本部落兵的营盘,布防严密,根本不怕仇池兵偷袭。

连日来,木嘎达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萦绕在脑际,可怎么也说不清道不明。他惟我独尊,狂妄得有点不可一世,很少往坏处细想。

他觉得寒气袭人,忙裹了一下衣襟,回到了温暖的大帐。

木嘎达合衣而卧,本想小眯一会儿,不想竟沉沉昏睡过去。

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当他再次步履沉重地迈出营帐,久候的各路首领、大小将官便争先恐后迎了上来,七嘴八舌尽是些恭维话,好像谁少说一句就吃了大亏似的。

木嘎达有些飘飘然,心里乐着,但却板着面孔,只用鼻子哼了几声,算是打过了招呼。

坎坷半生,阅人无数,木嘎达深深地体味出了世人的弱点:你势力越大越残暴,便越有权威、越正确、越崇高、越是个好人,他们便怕你、求你、服你、奉承你。你倘若没有权没有势,便浑身是错,让人役使,任人宰割。

长期以来,不要说普通百姓和奴隶,就是王侯将相以至部酋豪帅中,真正有人格尊严的不多,还不是在权威阳光中甘愿充当着一只只萤火虫。

因此,在木嘎达心目中,要让人们服从,必须软硬兼施、又打又拉,巩固自己的权威,时时显示出来、使用出来,从制服那些异己之人、向邻近部落和别国掠夺中表现出来,让仇者闻风丧胆,使弱者无条件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