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阗一直是一个充满神话传说的地方。《大唐西域记》、《于阗教志》、《于阗教育学史》等文献中记载了许多关于于阗的神话传说。这些神话传说很多都与于阗的宗教信仰有关,其中不可避免地有一些补充的故事、传奇甚至夸张、虚构的成分。如果剥去传说和浪漫的外衣,就可以解读出隐藏的历史真相:于阗文明的产生和发展本身就是各种文明、宗教、人群、人物的碰撞、交汇和融合的生动诠释。

传说开国神童

玄奘坚持把和阗的名字翻译成“Qusadanana”,其实是有他自己的考虑的。Qudanna的意思是“地球奶”。而这和于阗的开国传说有关。

玄奘见到的于阗王骁勇善战,尊崇佛教,自称是毗沙门王的最后一个传人。关于皇族非凡血统的由来,有一个传说。从前,这个国家空荒芜了,毗沙门天王曾经在这里居住过。随后,罗国的许多富裕家庭因为无忧无虑的国王的愤怒而被流放和迁移。他们到达西部边境的库萨达纳(即于阗),并选举酋长郝为王。而东土的一个王子因为被定罪而被流放,住在国家的东部边境,自立为王。双方因为打猎发生冲突,最后在战场上相识。结果西方的君主失败被杀,而东方的君主胜利了,安抚并召集了被灭国的人民,把都城建到了中部地区,得到了一个人的帮助,这个人扛着一个大葫芦,里面装满了水。克服困难后,他建立了这个国家的首都。这个国家易守难攻,成了于阗稳定的“定盘星”。

然而这位国王,立下丰功伟绩后,直到生命的最后仍然没有子嗣,于是他去找毗沙门天王祈祷,从天王雕像的额头上割下一个婴儿。但是这个神奇的婴儿不吃人奶,于是国王又去神社祈祷。这时神龛前的土地突然隆起,形状像乳房,神童终于在这里吮吸乳汁长大。因为这个神童是土奶培育出来的,所以土奶成了全民称号。

学者指出,与Qusadana相对应的梵文文本应该是Gostana。在藏文文献中,这个地方通常被称为李渔,意思是“李果”或“李渔”(于阗王是唐朝皇室赐姓李)。季羡林等学者认为,玄奘的“唐语地乳”是对梵语Gostana的解释,与现存藏文文献《于阗交书》中的Sa-nu(意为“地乳”)相同。

蚕桑开始传丝给公主。

在丹丹乌里克遗址被斯坦因盗走的几幅木画中,有一幅极其传神,一个戴着帽子的身份高贵的美女,对面的侍女正指着她的头顶,仿佛在暗示这里面藏着重大的秘密。这戏剧性的一幕与蚕桑传入于阗密切相关。画中的贵族女子被称为于阗的“丝绸公主”。相传,于阗就是由此成为西域的丝绸之国。

玄奘记载于阗城东南五六里有一座马舍寺,是先王的公主所建。当初于阗不知道种桑养蚕。当他听说东方某国有蚕时,就派使者去寻找,但被想为蚕保密的东王国君主拒绝了。而且为了堵住蚕的出境,东国君主严令边官加强检查。

于阗国王有一个计划,抱着谦卑的态度向东王国的君主求婚。事实上,该建议的目的仍然是获得养蚕。当他派出婚礼使者时,使者告诉东郭公主,我们国家没有丝绵和蚕种,她可以带一些来给自己做衣服。果不其然,于阗即将出嫁的女子偷偷寻找蚕种,放在帽子里,从而躲过边防人员的检查,成功带到于阗。公主一行进入于阗后,就住在马舍寺所在的原址。婚礼结束后,下一个早春一到,新公主就开始在这里种桑养蚕。公主还特别颁布了雕刻石头的禁令,禁止伤害蚕卵。然而在于阗,桑树的声音和织布机的声音开始了。

在学者看来,公主传丝、走私蚕的故事,其实是于阗种桑、养蚕、吐丝之难的曲折反映。在这个过程中,于阗人不得不尝试打破别国的专利,从而为自己开辟新的财源。为了发展丝绸业,于阗甚至动用了国家的力量。也有学者认为,这里的东方王国未必对应中原王朝,而可能是于阗的东邻楼兰。

300多年前,于阗流传的传说通过玄奘的记载流传至今。而于阗人所画的图像中却出现了相同题材的场景。如果他们彼此和谐相处,那就太神奇了。此外,在斯坦盗走的木画中,还有一幅鼠王的图像。学者们认为,它与玄奘记载的老鼠坟传说相对应。

毯子的起源是个谜

2007年,在和田洛浦县山普路乡的古河道旁,偶然发现了5个地毯式种植(地毯式种植是一种加工技术)。其中,两条长方形毯子和三条正方形毯子据说是在5世纪到7世纪之间编织的。

此前,学者们认为两种类似羊毛毛毯上的图案起源于印度婆罗门教。例如,美国新泽西州威廉·帕特森大学艺术学院美术系学者张鹤认为,内容基本相同的毛毯主要描述了印度婆罗门神克里希的童年和青少年时期的故事,包括“巧换婴儿”、“偷奶油”、“命名仪式”、“森林中的娱乐”、“回到头洛”等一些著名的情节。

近年来,北京大学东方文学研究中心教授段青在研究新疆高山普拉古羊毛毯时,得出了一个新的结论:两块1000多年前的古羊毛毯上的图案,来自两河流域的神话史诗故事。

段青认为,在山普路乡发现的两条长方形古羊毛毡上的图案所讲述的故事,是人类历史上史诗《被遗忘者》最古老的版本之一。在她看来,这些图案实际上使用了巴比伦版本的第12块泥板“被遗忘的一个,恩奇都和冥界”的框架和苏美尔神话“塔马利克斯”的框架来讲述一个完整的故事。这个故事将公元前1500年巴比伦第十二泥板的鬼故事和公元前2000年苏美尔的柽柳融合在一起,将两个看似缺乏逻辑联系的故事结合在一起。在故事中,一个被遗忘的人得到了帮助,救了他的朋友恩奇都,他被拘留去探索冥界。

无论时间还是空相隔如此之远,苏美尔时代和巴比伦时代的史诗,其实都是以连环画的形式出现在山普鲁的毯子上的。这把打开古代文明大门的钥匙,居然被保存在新疆山普路的戈壁滩上,这不能不说是人类文明传播的奇迹。段青表达了自己的震惊和解谜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