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才道当时错,心绪凄迷。

红泪偷垂,满眼春风百事非。

情知此后来无计,强说欢期。

一别如斯,落尽梨花月又西。”

――纳兰性德《采桑子》

“而今才道当时错,心绪凄迷”其实有两种解释。第一种像是“人生若只如初见”,当时美好的感觉,今日已消失殆尽,有些埋怨之意。第二种像是“当时只道是寻常”,当时觉得是寻常的事,如今回忆起,却晓得当时笑语,当时乐事,非是寻常。个人偏向于第二种,第二种更符合诗整体的意境。

“红泪偷垂,满眼春风百事非”――偷偷落下眼泪,春风哀愁宛转,一切都物是人非。红泪――女子的眼泪。满眼春风百事非――春天本是繁花似锦的时节,可这繁花似锦,却令我更加想念你,更加痛楚悲怀了。此刻的春风和从前的春风没有区别,但早已物是人非,颇有“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的世事无常之感。

情知此后来无计,强说欢期――明明知道再也不会有机会见面,但还是强自编织着谎言,约定将来的见面。

“一别如斯,落尽梨花月又西”,那一别真成永别,此时此刻,欲哭无泪,欲诉无言,梨花落尽,月亮又向西归去。“落尽梨花月又西”以景结情,思念之愁无限绵延,低徊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