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化死胡同其实是很难避免的一个问题,我们这个时代其实就有很多已经进入死胡同的物种,它们正在自然且缓慢地灭绝着,只是这个时间尺度很长,在人类导致的灭绝面前不值一提,所以所以大多没有意识到榕小蜂。

协同进化=双输为什么进化会进入死胡同呢?其实也非常简单,因为生物都是向着适应环境的方向进化,而生物本身也是环境的一部分,所以在进化中彼此就会相互影响。相互影响就容易产生正反馈循环,就是A刺激B增长,B反过来刺激A增长。

这在进化中表现为高度的特化,A物种的很多性状就是为适应B物种的特性而生的,而B物种的特性又是为了反制A物种的特性而强化的,于是这两个物种就这样缠缠绵绵,一起朝着进化跑偏的方向上一路狂奔,这种现象被称为协同进化。

如果环境永远不变其实问题也不大,无非大家就是长得怪点,过得难受点。可关键问题就在于环境是会变化的,不仅会变化有时还会剧变。我们都知道无论是什么东西,越是专精于某些功能,其兼容性就越差。生命也是如此,所以这些特化的生物几乎不可能适应新环境的变化,纷纷灭绝。

这些灭绝的生物往往是在旧时代混得最好的一批,它们越是适应旧时代,也就越没有可能在新时代拥有一席之地,所以它们是跑得最远的,也是最深入死胡同的。

一脸死相的猎豹说了这么多,举个例子吧。我们非常熟悉的猎豹,众所周知是世界是跑的最快的动物,也极有可能是有史以来跑的最快的动物。但是最快的速度并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这个物种满脸“死相”,因为“最”就是进入死胡同的证据。

猎豹为了极致的速度,身体有很多特化的结构特征,比如非常纤细的躯体与偏低的体重。这让它们变成了猫科动物中的瓷娃娃,一旦受伤就很容易完全失去捕食能力。

猎豹的攻击方式非常简单,用高速奔跑在直线上追击猎物,那为什么猎豹会越跑越快呢?当然是因为它的主要猎物瞪羚也越跑越快了,不过作为食草动物它们并没有能与猎豹正面对决的速度,只有猎豹的70%,所以它们以走“之字形”等方法与猎豹周旋,而猎豹的解决方法就很简粗暴——比快更快就好了。

这样的攻击模式非常依赖宽阔平坦的环境,也就是说是一种为草原捕捉擅跑动物定制的捕猎模式。如果环境发生变化降雨增多,草原变成了森林,猎豹的速度就完全失去了意义,那么这具处处都以速度为第一位的躯体就会变得一无是处,陷入灭绝的边缘。

虽然草原变森林的事情还没有上演,但在人类的破坏下,动物抗风险的能力已经可见一斑了。猎豹是最接近灭绝的大型食肉动物,狮子虽然数量也下降了,但是现在还没有到被列为保护动物,甚至还有合法猎狮的旅游项目;而鬣狗基本没有受到多少威胁,依然过得有滋有味。

达尔文与“预言之蛾”再举一个非常经典的例子吧,在达尔文总结出进化论的过程中,有很多奇特的发现给了他不少灵感。1798年,法国植物学家杜比特·图亚斯(Louis-Marie Aubert du Petit-Thouars)发现了一种特殊的兰花,它与一般植物不同,拥有一个非常长的“距”(可达30厘米),而花蜜只在此器官的最末端才有一点点,它叫长距武夷兰(Angraecum sesquipedale),别被这名字骗了,其实它是一种马达加斯加的特有物种,这个岛在非洲东边。

这在当时引发了热议,为什么这种花会长成这样呢?达尔文在书中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在马达加斯加一定有某种蛾的吻部可以延伸到25~30厘米”。达尔文没有说错,在他死后,距预言之日过去40年后人们终于发现了这种蛾子——马岛长喙蛾(Xanthopan morganii praedicta),“praedicta”这个词有预言之意,不过是为了纪念较晚但更精确预言此物种生物分类的华莱士。

那么为什么它们会进化成这个样子呢?其实这也是完美的“进化到死胡同”的例子,其中的逻辑很简单:对于兰花来说,更深的“距”可以让蛾子更靠近花,从而多传播花粉;对于蛾子来说,更长的吻可以吸取更多的花蜜。于是二者的特性在进化中被不断强化,变成了彼此都高度依赖的关系,如果这种蛾灭绝了,那兰花就会因为无法繁殖而灭绝,反之亦然。但是对于生物来说,赖以生存的环境是很复杂的,如果其它因素导致其中一个灭绝,那另一个也就不得不随之“殉情”

这就是有关进化到死胡同的故事了,喜欢吗?我是酋知鱼,一条喜欢进化论的科学作者,欢迎关注!